【評論】《詩歌與電影》台北青年管樂團2018年定期音樂會系列三

《詩歌與電影》台北青年管樂團2018年定期音樂會系列三

演出:台北青管二團 指揮/侯宇彪、古博元
時間:2018/7/1  14:30
地點:東吳大學松怡廳

本次青管二團帶來的演出曲目主軸相當明晰,詩歌代表了著名作曲家卡爾奧福的《布蘭詩歌》,而另半場則以電影配樂作為主軸。本應可以是相當吸引人的曲目與製作卻反射出了幾個相當關鍵的問題,故筆者希望以本文提出幾個觀點進行討論。

上半場的布蘭詩歌青管二團的表現相當令人失望,儘管筆者也清楚不應將二團與一團(老師團)同等視之,但整個上半場的音樂表現令人難以置信。雖因改編版之故使作為序奏的《命運-世界的女王》(Fortuna, Imperatrix Mundi)僅有最為人所知的開頭被保留(O Fortuna, velut Luna),便接入《我在命運的痛擊下》(Fortune plango vulnera)。但不假思索的針對改編版本進行照單全收使得作品中內涵的宗教(諷刺)意味大打折扣,不論在作品推廣或意圖針對作品來帶領團員深入古典改編作品演奏,這兩個層次上皆感受不到有企圖的作為。這樣的結果並非全應由指揮承擔,團員力有未逮、實力不濟的問題更是現實。管絃樂改編作品本就在演奏技巧與樂器表現極限上相當考驗演奏者,若一味的要求管樂團應吹奏出類管絃樂聲響本就緣木求魚,沒有意義。但本次音樂會演出的布蘭詩歌之所以出現問題並非是因為改編而導致的上述問題,許多時候更是單純的節奏、個人技巧、呼吸問題,致使音樂的前進感與張力未能表達。

談到張力,《看吶,迷人的春天》(Ecce gratum)可以說是原本第一部分最吸引人的美妙篇章,透過擬似輪旋曲的形式從「 看吶,迷人的春天」(Ecce gratum)到第三段歌詞吶喊「榮耀」(Gloriantur)表達對於歌詞中春之來臨的欣喜、歡愉與暗示,速度上也從quasi allegretto、ma un poco piu accelerato到最後的ancora piu presto di prima一次又一次的加快(當然,改編版直接給出了速度)。然而青二團並未成功營造三個層次,不論從速度到音樂上,只有第三段彷彿受到驚嚇醒來一般。同樣在布蘭詩歌中相當重要的戲劇性也非常可惜,《當我們在酒館》(In taberna quando sumus)一段豐富的戲劇性,歌詞一路從酒館中男人們的醉語展開,豐富的節奏、速度變化本是為了呈現一連串嬉鬧、諷刺的醉話,但不知出自什麼原因使得指揮在整個段落中以相當保守的方式處理,理智的醉話彷彿失意的中年人碎念,備感無趣。

下半場雖然較上半場亮眼,卻依舊存在面對演繹改編作品所產生的基本問題。比如,《樂來越愛你》(La La Land)若以青二團的演出伴舞或許舞者會跌倒,速度的不精確使得樂團相當搖擺,令人不斷的分神,無法享受在熟悉的旋律中。真正另筆者有:「終於可以開始聽音樂了。」 這樣的感覺,則是在唯二以管樂團思維出發的作品-諾亞方舟與東方特快車後。這也帶出了另一個筆者在聽完二團音樂會後心中出現的疑問:到底,管樂團或管樂團的指揮們應該帶領樂團演出怎樣的作品?為什麼管樂團需要演出管弦改編作品?而這樣的製作是否真有必要?

自法國發展出管樂合奏這一編制與格式後確實在初衷是針對古典音樂推廣而來,經過百年的發展,終於不再是一個單純導向古典音樂創作格律與規範的音樂種類,回到音樂會來看,若純以詩歌為題其實另有相當多的原創作品可以挑選,實在不需要對改編作品妥協。並非是管樂團不可以演繹改編作品,而是當演繹的作品是具備一定知名度時,更應該切入作品內核,在不失原作品精神與內涵的狀況下以管樂團的方法演繹作品。否則,也就失去了呈現作品不一樣風貌的機會。相信演出者們的初衷肯定是來分享自己的演奏,以及呈現「不一樣風貌的」改編作品,而不是讓聽者們提心吊膽,不是嗎?

作者注:本文布蘭詩歌中文歌曲名稱翻譯以2014台北國際合唱音樂節之翻譯為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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